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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金:审判

沃金:审判

年轻的巨魔在雨中蜷曲而行,眼光注视着前方,前面是一条羊肠小道,蜿蜒曲折地伸入茂密的丛林。丛林的树叶非常繁茂,透不过一缕阳光,风也吹不进去。岛上的这块地方就是传说中的初始之乡,除了暗影猎手和白痴,再也没有其他人去过。

沃金并不是名暗影猎手。

他感到雨水像溪流一样从他的趾间淌过。这是一场暴雨,雨水一滴又一滴地敲打着他的脊背,驱使着他走向初始之乡。有时,暗影猎手们会凯旋而归,但白痴们则再无音信。在沃金身后,是另一名巨魔扎拉赞恩,他躲在一片很大的桉树叶下。

扎拉赞恩也不是暗影猎手。

“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扎拉赞恩边说边大声咀嚼着一大块寇姆肉。“审判是为那些已经做了许多伟大事迹的年长巨魔准备的,而我们只是年轻的无名小卒。

“我是很年轻,但你才是无名小卒。”沃金笑呵呵地起身。“我们非去不可,我老爹昨晚盯着火焰看了好几个小时,那样子就好像恶运就要降临到他身上一样。我想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变革即将到来,我们应该做好准备。”

“你觉得洛阿神灵会让你成为暗影猎手吗?”

“他们当然会考验我,测试我,尽管我并不清楚到底会以怎样的方式进行。”

“他们说洛阿神灵会控制我们的心智,”扎拉赞恩肯定地说。“他们会扭曲我们,让我们产生幻觉。”

“是的,我们会经历很多考验。如果他们觉得我还算可以,会让我成为暗影猎手的。”沃金答道。“然而如果不能通过考验...那我们都将万劫不复。”

“噢,我猜他们一定会对我印象深刻。”扎拉赞恩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是啊,不过是大肆嘲笑你。。”他一脚踏入泥中,慢慢地走到朋友身旁。二人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连獠牙都露了出来。从在暗矛村的童年时代开始,这就是他们做蠢事的前兆。

长啸一声之后,他们便朝初始之乡一路狂奔而去,他们一面弄断纠缠在一起的藤蔓和树根一面前行。这个地方充满了死亡气息,死神也许会突然降临,也可能会慢慢地侵蚀着他们的生命,但他们都还年轻且充满活力,相信自己不会真的就葬身这里。


然而这是洛阿神灵生活的地方,这些超越生死的古老灵魂能够赐予人们神奇的礼物,也会降临可怕的惩罚。洛阿神灵可以让巨魔具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也能把他逼疯,挖出自己的双眼。他们的审判是凶猛、迅速而且难以预料的。

沃金和扎拉赞恩跑了一会,然后开始纳闷,初始之乡的传说是不是被夸大了。目前为止,他们好像还没有遇到什么大的威胁。这时前方有两片巨大的叶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闪向两侧,眼前出现一株大型食肉植物:纳布。它正张着毛茸茸的双唇,等待着这两名巨魔,而密布的尖齿则在大嘴中渴望地抽动着。沃金来不及停下,只好猛然往左一闪,与纳布擦身而过。

因为转弯过急,沃金的脚步有些不稳,最后撞上一个似乎坚硬而布满鳞片的东西。他步履蹒跚,感到头晕目眩,于是晃了晃头好让自己清醒过来。那个东西转过身来,沃金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头愤怒的大型迅猛龙,他活这么大,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迅猛龙。他往后退了好大一步,突然意识到那株纳布还在他身后某处。沃金可以听到扎拉赞恩发出的一些诡异沉闷的声音,却不知道自己的朋友究竟身在何处。

迅猛龙低着头飞快地冲向沃金,他慌忙闪向一边,迅猛龙硕大的双颚就紧紧咬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一丝丝的唾液从这怪兽的嘴中溅了出来。纳布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做出反应,牙齿紧紧地咬在迅猛龙的身体上,将剧毒注入怪兽的身体。沃金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他拔出旋刃,悄悄地靠近并寻找着机会。而此时扎拉赞恩正因踩到虫巢而被一群愤怒的飞虫蜇着而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空施以援手。

迅猛龙将纳布从泥土中连根拔起,撕断根部后,将这棵食人植物抛得远远的,接着它被扎拉赞恩抓狂似的大动作吸引,愤怒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沃金发出一声战吼,将他的旋刃用力挥向迅猛龙,只见血光闪现,沃金在这只迅猛龙背上留下一道伤口。迅猛龙发出尖锐的怒吼声,立刻转身用头将沃金撞入灌木丛。沃金什么也看不到了,露水及叶片遮住了他的双眼。大地在颤抖,他感觉到那只野兽已经对他冲了过来,他摇摇晃晃地向右后退,迅猛龙的利齿从他身边划过。他赶紧把脸上那堆叶子抹掉,看见迅猛龙正转身又朝他冲来。

这时他听见在迅猛龙另一边的扎拉赞恩在大声呼喊。

沃金往后爬了几步,保持面对野兽的姿势。他看到扎拉赞恩从迅猛龙的另一边发动了攻击,迅猛龙却轻易的用尾巴将扎拉赞恩扫翻在地。但这招声东击西还是为沃金争取到了一秒的时间。然而,有这一秒就足够了。

他直接跳上迅猛龙,然后伸出双臂抱紧迅猛龙的脖子,他的脸贴近了迅猛龙的下颚,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口中的气息拂过自己的头发,他扭动着身体,设法环抱住迅猛龙的脖子,同时夹紧双膝将自己固定在迅猛龙的肩胛骨上。

迅猛龙激烈反抗着,这时扎拉赞恩也从地上重新跃起,将法杖往迅猛龙的脚上用力一敲。沃金听见骨头的碎裂声,他将环在兽颈上的手臂勒得更紧了,并用旋刃刺进这头野兽的喉咙。

迅猛龙摆脱不了沃金,拖着碎裂的脚掌去找扎拉赞恩。扎拉赞恩慢慢地向后退开,沃金感觉到这只野兽的凶猛紧绷的肌肉,再有几秒钟就好了。

沃金猛推旋刃,感受到刀刃划破肌肉,刺入了它的动脉。他把旋刃往外用力一拔,鲜血向前喷洒得如血红色的幕帘。迅猛龙坚持往前摇晃了几步便摔倒在地上,它的大嘴距离扎拉赞恩的脚仅有几寸之远,沃金从迅猛龙身上跳下。

“那是什么玩意?”扎拉赞恩喘吁吁地说道。“这可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一只迅猛龙。”

“也许是洛阿神灵派来的?我们的第一个考验?”

“我可不这样认为,老兄。”扎拉赞恩全然不顾迅猛龙死前的挣扎,凑近仔细地看了一下它被切开的喉咙, “如果这真是对我们的考验,我们会知道的。”他双手捧着迅猛龙的鲜血,涂抹在自己的脸上每一处。

“你在做什么?” 沃金问道。

“嘿老兄,这是黑魔法,”扎拉赞恩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往沾满鲜血的脸上抹上最后几撇,接着舔了舔自己的手指,他示意沃金跟着这样做。

“我才不想在这种鬼地方浑身散发着血腥味,”沃金说道。扎拉赞恩从身上拔起一只叮咬他的虫子丢向沃金,沃金不加思索地接住虫子并立刻丢了回去。

“我们需要让自己闻起来像沾满鲜血,又大又凶恶的东西,带着死亡和危险的味道。”扎拉赞恩如此说道,然后又丢出另外一只虫子。他最近开始和暗矛部族的巫医酋长,也就是那位加德林大师一起做事,因此自信满满。

沃金拍掉小虫,走过去从这头死掉的野兽伤口上接了些还在汨汨流出的血液。

“这样做可能可以救我们一命,”扎拉赞恩补充道。“不过,还是没办法保护我们不被洛阿神灵所伤。”

“除了洛阿神灵。”沃金同意这点,然后把温暖、黏稠的血液涂抹在自己脸上。这味道闻起来有些刺鼻。“不过我们要从这场试炼审判中活下来,就只能直面洛阿神灵,接受任何考验。”

“没错,老兄。”

“啊!”沃金突然觉得一阵剧痛,往下一看,原来在他闭起眼睛把血涂得满脸都是的时候,扎拉赞恩在他胸口放了三只愤怒的虫子。

“当我成为暗影猎手时,”他告诉扎拉赞恩,“我要请求洛阿神灵先杀了你。”

“到那时候,我自己也很强大啦。”扎拉赞恩笑道。


夜幕降临了。虽然丛林中整天都是黑漆漆的,但是转凉的空气和在嗡嗡声中成群飞过的愤怒蚊虫告诉沃金夜晚来了。如手掌般大小的蚊子在到处捕食。沃金和扎拉赞恩一直走到精疲力竭,气喘吁吁才停下来休息。他们坐在一块高地上,高地的一边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下布满崎岖的岩石。丛林中的空气显得十分凝重。

“这真是奇怪的考验,”扎拉赞恩小心的低声说道。“我们难道只是不停地走,然后杀死野兽就好?洛阿神灵到底在哪?”


沃金刚要回答,突然后背一凉,他感觉到洛阿神灵就在这座小丘上。沃金既看不见它也嗅不到它,可是他颈后寒毛根根竖起,他知道洛阿神灵就在那。他看了一眼扎拉赞恩,朋友的眼中同样流露出恐惧。

一阵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比骨折或刺伤还要疼痛,沃金从未经历过这种疼痛,深入骨髓、痛彻心扉,使他失去理智。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飘荡。“悬崖,”它低声说道。“跳下去,就能解脱痛苦,快速又简单。”沃金意识到这是真的:他只要跳下悬崖,痛苦也将会消失,而他其他唯一的选择只有忍耐。

沃金闭上双眼,忍受着痛苦。

时间仿佛静止,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倒了下去,而灵魂飘了起来,完全不再有任何知觉。幻象在他眼前展现,他看到幻象中的自己年纪老了些,也表现出更多的自信。他觉得自己既像是在远方观察又像是身处于幻象中的那个自己。一队暗矛巨魔在他身后排列整齐,他们走过一块只有少量植被和橘色岩石的奇怪大陆。 远处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到处是锋利的边缘和尖刺,城市上空战鼓轰鸣,浓烟缭绕。穿着精甲、长相奇怪却强壮的绿色生物在他们的前方列队。另外还有一些身形巨大、长满体毛与蹄子的其他生物,他们在城墙前的另一边看着。

沃金径直往绿色生物的首领走去,对方脸上展现的是坚强又睿智的气息,他和那个人平等的握手对视而笑。此时一些字语进入了沃金的思绪:兽人、奥格瑞玛、牛头人、萨尔。

绿色的生物做出了欢迎的手势,暗矛巨魔们看上去松了口气…同时有些失落。

“为什么?”一个声音问道。沃金觉得这声音来自他自己,在他体内回响。“你为什么带领自己的人民去接受他族的统治?暗矛巨魔应该骄傲地战斗,然后骄傲地死去。”

“不”,沃金想了想说道,“暗矛巨魔确实应该保持自由和骄傲。但是我们得活着才有自由,如果我们死了,就失去一切了。最好的选择是耐心等待我们时机的到来,我们是一个古老的种族,我们有足够的耐心。”

他觉得事实正如他所说。他一直是朋友中最有办法的人,总是在思考问题,他想要生存和获胜的意志非常坚决。

“你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这个声音说道。“暗矛巨魔,他们要生存,他们要战斗。对他们来说,生存就是忍耐。”幻象在他面前化去,出现了洛阿神灵:一个发光的球体。它充满了远古的智慧和忧伤,有些褪色和暗淡。它早在沃金出生前就在这座初始之乡内徘徊,许多的影像与事物在它的表面下浮现与消失。沃金几乎没有时间去看清这位洛阿神灵的模样它就离去了,他周围的世界又发生了变化。

“我现在赐予你们全新的视界,”那个声音说完后便消失了。沃金发现他已经回到了那座小丘,扎拉赞恩也在那儿。

“我们看到洛阿神灵了,我们看见它们了!”扎拉赞恩兴奋地说道。两位巨魔相对开怀大笑。

“或许我们可以活着见到明天,”沃金说道。

“别抱太大希望,”扎拉赞恩说道。“考验还没结束,加德林说我们需要学习很多,审判非常复杂,洛阿神灵还有很多知识没展示给我们呢。”


“洛阿神灵给你看了什么?”沃金问道。他和扎拉赞恩坐在火堆旁,翻转烤着一只寇姆,香喷喷的脂肪不断滴入火中,发出呲呲和些微的爆裂声响。沃金只记得已经过了好几天,他们现在升起火堆真是个愚蠢的奢华享受。不过今天似乎所有的野兽都不想理会他们了,就好像它们已经受到了某个洛阿神灵的指示,但是这个想法可没有真正地让他们的安心。

“我成为了暗矛部族中一个大巫医,”扎拉赞恩道。“我们身处一片陌生的大地,艰难的活着。我们能否生存下去让人存疑,老兄,我们必须坚强才能做到,但我们没有。这对我们全族每个人而言都是一个艰难的时刻,尤其是我们的首领。我不知道那个首领是谁,不过他不是你父亲,老兄。”扎拉赞恩静静的说道。接着便开心的笑起来。“但我成为巫医了!”

“我骗了你,小扎,”沃金说道。他可以感受到扎拉赞恩立刻把视线转了过来,不过他知道其实对方也是在等自己继续说罢了。他们两人已经相交整整一生,完全不会在重要的事物上欺骗彼此。“我老爹所做的怪异行为比我先前说的还要多。他告诉我他看到了一个幻象,我必须出发进行这场审判,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告诉你我们必须来接受审判?”

“不是我们,只有我而已。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他除了叫我必须快点出发外,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真的很急,可是当我要出发时,我回头看了他一眼……”

“嗯?”

“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再也不会看到我了,就好像他要送我去死。”

“所以你觉得这也会害死我?”扎拉赞恩问道,脸上挂着淘气的笑容,他总是有办法替沃金打起精神,他们两位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帮助彼此。

“我还没准备好,我没办法独自一个人去面对这个挑战,我以为我们两个人一起就能够……”沃金在说出这些话时依旧可以在脑中听到父亲的声音:懦夫!森金一定会这样骂他的。怯懦又软弱,任何一个暗矛部族的首领都不会有这样的缺点。生活总是很艰难,就连在自己的岛上也是如此。

“我们只要在一起就够强大,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老兄,我会在你害怕时帮助你的。”扎拉赞恩笑道,话中不再带有任何讥讽。“你一直以来都在帮我,我们一起完成这个考验。”

沃金开口想要回答,却因为看到丛林内发出光芒而停住。是另一个洛阿神灵来了,而且比先前那一位更加的原始,更加的神秘,它的光芒依旧穿过浓密的树叶照射出来。尽管距离很远,但它在呼唤着沃金,于是沃金立刻起身疾驰入树林。

“你要去哪,老兄?”扎拉赞恩叫道。但沃金却继续向前奔跑,他没办法让洛阿神灵就这样离去。当他靠近光源时,脚被树枝给绊了一下,结果那个洛阿神灵居然就一闪而消失了,留下沃金自己一个人站在幽暗的丛林内。

终于,沃金发现在他的右边有阵微弱的光芒泄露了洛阿神灵的踪迹。于是他又立刻开始往洛阿神灵的方向冲刺,一路拂过树叶与缠根,直到他把最后一个挡路的树枝拨开,洛阿神灵又再度消失了。

他在那边一面喘气一面等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继续站在原地等没有任何意义。洛阿神灵故意留他独自一人在潮湿黑暗的初始之乡中,所以他不应该继续陪洛阿神灵玩这个捉迷藏的游戏了,不能再让洛阿神灵带着他在树林里乱转,应该在在洛阿神灵找到他之前主动出击。于是他在浓密的灌木丛中开始更加小心的一步一步前进,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距离营地有多远,但是他并不在意。因为找到洛阿神灵才能确保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失败就代表死亡,只有洛阿神灵才是关键。


他在一片空旷地停下,透过这里的林冠他隐约看到了天空——丛林柔软的穹顶上带着斑驳的斑点。他呼吸缓慢,试图保持安静,同时观察着丛林四周,但是什么也看不到。渐渐地,如从沉睡中苏醒一般,他感到背部出现一股热流。

他转过身,发现洛阿神灵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距离太近了,他甚至可以看到它身上的发光触须在来回移动,洛阿神灵的光越来越亮,他的视野逐渐清晰。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里,又或是一个隧道之类的地方,前方分出了两条岔路。每条岔路上都有一个他自己的幻象。

在其中一个幻象里,他坐在纯金的王座上。周围满是盛放着烤肉的芭蕉叶以及上好的丛林佳酿,巨魔姑娘们为取悦他而纷纷起舞,他看上去精神焕发,面带笑意。一条短小的金锁链把他的脚踝拴在了王座的一条腿上。而另一个幻象里,他身受重伤,血流不止,脸色憔悴,周围全是敌人。这幻象浑浊不清,不断变幻,但不管场景怎么变换,他始终在战斗,一直在挣扎。有时他带领着其余的暗矛巨魔;有时他孤身奋战;不过传达的信息很明显:一个充满纷争、战乱和挣扎的人生,无从休息,只有无止尽的杀戮。

沃金笑了。“这也能算是考验吗,强大的洛阿神灵?这太简单了,我选择自由,我选择战斗和抗争,也许我永远无法得到快乐,但我还有自由。”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洛阿神灵低沉而原始的声音。“这项考验并不在于你选择什么,小兄弟。而在于你是否有所犹豫,是否还需要权衡,哪怕你有一秒钟禁不住诱惑,就已经失败了。”听到洛阿神灵的语气,沃金不禁颤抖。从那语气中听来,若是没能通过这项考验,就意味着死亡,或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

山洞幻象化去,沃金发现自己正俯瞰着一个竞技场。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是他的手,但是更为苍老;手上布满了常年持械留下的疤痕和茧子。周围是几排暗矛部族的长者和战士,向外分别是兽人、牛头人以及其他种族,他们都在全神贯注得看着下面两个生物战斗。一个是持巨斧的棕色兽人,另一个是拿长矛的牛头人。两者都只穿一条缠腰布,伺机待发。此时,沃金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出几个名字: 加尔鲁什和凯恩,血吼和符文长矛。

两人在竞技场中你来我往战在一处,很快棕色兽人身上多处受伤,而牛头人还毫发无损。在这个新的幻象里,沃金可以随处看到洛阿神灵,他们蜂拥在竞技场的上空,飘浮在他的视界边缘,他们焦虑不安地聚在一起。这一刻对沃金的人民来说显然意义重大,恐怕对整个艾泽拉斯来说亦是如此。

沃金只见那兽人大斧一挥,空气穿过武器边上的沟槽,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牛头人举起长矛抵挡,但是不够:斧头劈开了长矛,划伤了牛头人。

两名格斗者都停了下来,兽人身受重伤,几乎站不起身,牛头人只是被划伤。然而牛头人却失去了平衡,他的双臂垂了下来,无力的手指几乎捏不住长矛的碎片。

兽人高举武器冲了过来,斧头的尖啸充斥着整个竞技场,兽人将斧头砍进了牛头人的脖子。

眼见牛头人受到这一致命伤,沃金猛地感到心头传来了一阵刺痛。他意识到这种感觉来自于幻象中的自己,那是真正的悲恸,穿越时空,传了过来,那是失去一位朋友和尊敬的长者的悲恸。

牛头人倒下了,在他的身躯撞击地面之前,世界几乎都静止了。沃金的感官敏锐起来,他感到似乎整个宇宙都在这一刻屏息,等待着下一瞬间的尖叫。

洛阿神灵震怒了,他们嘶嘶低语,他们往返穿梭,在他的耳边大声嚎叫,穿过他的身体。没有人做出反应,其余的观众都保持静止状态,牛头人仍保持在向着地面倒去的姿势,鲜血在喷溅。

沃金顿时明白了。

是毒药,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斧头上有毒,这样是不对的,这不是这些人会用的方式。牛头人撞到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一切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的速度。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咆哮,有愤恨,亦有谄媚。

一切都消失殆尽,一个新的幻象形成了。他看着幻象,同时自己也身处其中,他发现自己再一次带领着一队巨魔,他们携带着各自的行李,一个个表情坚毅。他仍在那陌生的橘黄色大地上行进,回过头去,他又一次看到了那座伟大的城市。它已变得更加黑暗,棱角更为锐利。兽人们站在墙头,用阴沉而又充满恫吓的目光注视着离去的巨魔。然而,沃金感觉到一种更深的不安;这个幻象里有着某个更令他困扰的东西,然后他想到了。

还没看到扎拉赞恩。

扎拉赞恩在哪?沃金感到困惑,这时的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我的朋友。

沃金渐渐感到自己心中的焦虑和不安被一股冰冷的怒意所覆盖,那是一股带领暗矛部族突破未来万难的决心。

“你跟我的兄弟说过,你宁愿选择苟活。”洛阿神灵说道,“即便这意味着要充当弱者,你也要活下来择日再战,宁愿隐忍待发也不愿荣耀一死。”幻象中的声音撕开了沃金的意识,在他的胸膛中回荡;这个声音曾经历的荣耀和恐惧远远超出沃金的阅历。“而现在,你却带着暗矛离开安全的奥格瑞玛;一个代表强大力量的盟约很可能因此而废,难以抉择吗?”

沃金犹豫不决,他正在被问及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而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环顾四周,他的人民愤怒、害怕、坚决、躁动,他又回头看了看城墙。

他的视线定格在加尔鲁什。魁梧的大酋长站在城垛上看着他们,面色严肃,却掩藏不住嘴角那抹满足的笑意。他身穿铠甲的身影镶嵌在天际,日光凸现着他下颚上那鲜明的黑色刺青。

他就是一个空有暴力和战争天赋的屠夫,毫无策略与妥协的概念。

于是沃金明白了。

“我带领暗矛部族来到这里,是为了保住我们的性命,”他道。“我们活了下来,可以择日再战,但这只是保住了我们的身体。暗矛部族有一样东西绝不能丢,洛阿神灵,我们永远不能失去的东西,那就是我们的灵魂。暗矛部族是有灵魂的,而如果我们和这个兽人站在一起,听他的号令,我们就会失去灵魂,那时我们将永远无法回头了。”

“暗矛部族必须活下去,但若失去了他们的灵魂,苟活亦毫无意义。暗矛部族必须忠实于自己,必须真诚”那声音道。“你现在听到了洛阿神灵的旨意,今后也会一直听到,你需要学会倾听。”

沃金睁开双眼。他正躺在丛林泥泞不堪的地面上,一些昆虫正快乐地再他身体上筑造泥茧。他仍然靠近火堆,但是火已经很微弱了。扎拉赞恩不在这里,正如幻象中一样。沃金挣扎着坐了起来。

片刻之后,扎拉赞恩从黑暗中缓缓地走过来,坐在他身旁。两人保持沉默,盯着火堆看了一会。


“我看到……”扎拉赞恩犹豫不决地说。“我看到自己带领着暗矛战士离开了部族。因为领袖太软弱了,他出卖了我们,老兄,我成了新的领袖,而部族分裂成了两半。”扎拉赞恩的视线刻意避开了沃金。

“谁是领袖?你说那不是我的父亲,但肯定也是我们认识的人。”

扎拉赞恩还是不愿意看着沃金。

沃金捡起一根柴火,捅了捅火堆。“我受够这些考验了,”此后他一言不发。


沃金在火堆旁边踱着步。他感到烦躁而愤怒,准备大开杀戒,他走来走去,内心不断撕裂之后又愈合。他觉得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世界越来越没有道理可言。在他心中除了对父亲与整个部族的感情外,最重要的就是那份跟扎拉赞恩之间的友情,然而这份情感也紧绷的快断裂了。

“我受不了,”他喊道,不看扎拉赞恩一眼。“我要去狩猎,我们需要食物,而我需要杀戮。”他舞动着旋刃,钻入黑暗的灌木丛之中,现在独自进入岛屿最危险的地方只会让他感觉再好不过。

这就是力量的象征。

此时,火堆旁的扎拉赞恩开始低声呻吟巫毒的咒语。前方的黑暗中,沃金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一个大生物试图暗中作祟。沃金张嘴大笑,立刻准备好手中的旋刃。

他往前走,乌普卡叶子上柔软的茸毛拂过脸颊。他又一次听到了断裂声,这一次是从他的左边发出,沃金立刻转身,转了个圈,让生物位于他的右边。

再次,他听到左侧植物在移动,沃金明白了,这个生物在跟踪他。此刻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冲锋。

树枝和树根阻挠他前进,但是他大叫一声猛地往前冲。然而,面前却站着一个和他一样高的巨魔。

沃金撞到了对方,双方一同跌倒了。但在黑暗中,他迅速地用自己的旋刃抵住对方的脖子。虽然这片岛屿上的所有巨魔都是暗矛部族成员,是他的朋友,但是沃金从小就听着邪恶的古拉巴什的故事长大。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另一个巨魔抬起头来,他的面容在远方火光的照射下逐渐清晰,原来是森金,也就是沃金的父亲。

“爸爸?”沃金惊讶地问道,立刻从跌倒在地上的巨魔身上跳起。森金只是微笑,然后推开沃金,沃金站在泥泞之中笑着。

突然,森金跳了起来,挥舞着法杖朝着沃金的胸膛攻击。沃金看出父亲面带杀意,立刻闪开,刚好躲过沉重一击,他知道若没避开,这招将把他的肋骨打入心脏。沃金站稳脚步,保持戒备,但是却不作任何反击。

“爸爸?”他问道。“怎么了?”但是森金只是冷笑,接着便向下挥动法杖,准备给予沃金致命一击。沃金跃起躲开,却被森金借力用头重重地撞上胸口。

沃金疼得蜷作一团,感到肺部的空气喷涌而出,他翻滚了几下,躺在地上,喘息着。 森金则继续朝着他的方向冲过去,再次挥舞着法杖。

“爸爸,您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我失败了吗?我不明白!”沃金恳求道。

森金停了下来。“你见是我,所以不敢还手吗?懦夫。”

说完,他就将法杖对着沃金伸出的手挥下。这个年长巨魔体内的所有力量都汇聚于这沉重的一击,沃金的手掌应声碎裂。他的拇指则因为受到巨大的冲力而扭曲变形,骨骼碎裂,拇指弯曲,像是一个利爪。

沃金不知所措。他倒向一侧,左手握着受伤的右手;他手腕以下的每一块骨头都已碎裂,拇指则烂如肉酱。他感到震惊,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真实世界开始慢慢消失,他看见森金赤裸的大脚离开了丛林。

“爸爸!”他喊道。森金没有停下来,亦未慢下脚步,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灌木丛一阵晃动,森金消失了。“爸爸!”沃金倒了下去,双目紧闭,左手则紧握他受了重伤的手臂。

过了一会,他才恢复了意识,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拇指已经完全毁了,而他的旋刃则躺在泥泞之中,光亮的金属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渍。

沃金知道自己的手是可以恢复的,但是拇指将会永远畸形。他将永远无法用这只手投掷刀刃,永远无法用这只手握住旋刃了,永远没办法狩猎,永远不能进行攻击。

但是有个办法可以复原拇指,他知道是有种办法的。

沃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左手高高举起旋刃。他知道此时必须睁开双眼,接着便向下划出了一个长长的优雅弧形,旋刃划过右手的皮肤和骨骼;烂掉的畸形拇指就此飞入黑暗之中。

他想对着头顶的星星怒吼,但是却只能咬着双唇直到流血,双唇晃动着,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样,拇指就会完整地重新长出来,所有的巨魔都受到洛阿神灵的庇佑,拥有特殊的再生功能。他们可以重新长出手指和脚趾,但是无法重新长出较为复杂的部位,例如手臂和内脏器官。再生需要花点时间,但是他将重归完整。

在目光所及之处,他看到一道亮光,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即将昏倒,但是光越来越亮。

沃金抬起头。

洛阿神灵在附近闪闪发光,他的光明亮而微微闪烁,比他以前看到的谨慎的远古洛阿神灵更年轻,更强大,感觉很熟悉,他觉得自己似乎认识这个神灵。

沃金虽然察觉到了这个新的洛阿神灵,但他发现自己仍处在一个幻象里,他身处一座丛林岛屿上,这座岛和他现在的家很不一样。

在幻象之中他又看到了自己,幻象中的自己更年长、更睿智、更坚强却显得无比悲伤,他领导一群巨魔穿过丛林。

场景变换了,他正在和另一个巨魔战斗,那是一个大眼睛的巫医,他的身上装饰着圣物,脖子上挂着一串利爪项链。他们正在一决生死,而其余的人在他们周围拼杀。

而这个巫医正是扎拉赞恩。

洛阿神灵开口了。“你在对抗自己的族人?另一个暗矛巨魔?你孩提时代的朋友?”

沃金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安静地看着这场战斗。幻象渐渐淡出了视野,色彩不断地剥落,就像在大雨天中,神像被冲走了颜料似的。

不会是扎拉赞恩。他们一起度过整个孩提时代,一起奔跑、一起钓鱼、一起摔跤。他们曾一起建造泥巴碉堡,他们一起成功的猎获了第一只猎物。没有人比扎拉赞恩更了解沃金,了解他的恐惧和他的成就。不论是在他儿时为他死去的宠物哭泣的时候,还是在他把一个比他年纪大的恶霸打的不省人事的时候 — 扎拉赞恩都在他身边。

沃金低头看去,那断指说明了一切。

“我会杀死任何威胁到暗矛部族未来的人,”他说。“无论他是谁,部族才是一切,它的未来……才是一切。”

“你很睿智,孩子,”洛阿神灵的声音里,带着某种莫名的熟悉感。“你砍下的手指拯救的不是你的性命,而是你的未来。暗矛部族必须勇猛,真诚,且坚韧。做到这些都不容易,不过这是唯一的道路。”

“你是谁?”沃金问道,他必须弄清楚。

洛阿神灵不予作答。“我赐给你与洛阿神灵交流 的能力,”它说。“我们并不总会满足你的愿望,但我们会合理地倾听你的祈求。你现在是暗影猎手了,巨魔。”它的身影淡去了。


此后,沃金与扎拉赞恩行走在茂密的灌木丛中。

“未来,”沃金道。“绝不是注定的,我们不是棋盘上的棋子。如果我要杀了谁,必须是我自己的选择。”

“对,老兄,”扎拉赞恩道。“在我的灵魂旅程里,一切都向我展现了。我们看到了许多不同的未来,它们不是确定的,只是一些可能性而已。如果一个巨魔在他应该强大的时候表现出了软弱,那么或许另一个巨魔会站出来。或许那个软弱的……”他从沃金身上移开了视线。“会变成那个强者故事里的坏人。”

“若是那个软弱的巨魔又变得强大起来了呢,扎拉赞恩?”

“我不知道,老兄。黑暗的巫毒笼罩着那些未来,或许他们都会变成伟大的领袖,或许他们会是朋友,又或许站出来的巨魔会变成坏人。”

“扎拉赞恩,我们不会让它发生的,我们是朋友,而且我们将会学到更多的东西,你和我,老兄。我们将会坚韧、真诚、勇敢。”

“对,”扎拉赞恩道,但声音里却似乎并不报什么希望。“我们能找到出路的,沃金。”


沃金和扎拉赞恩快速走过灌木丛,很快,初始之乡已在他们身后了。他们开始看到沿途熟悉的标志,他们知道暗矛部族已经很近了。

过去几天所看到的幻象和预示在脑海中飞快地消逝。沃金试图回想其中的细节,却徒然无功,因为他们每远离初始之乡一步,记忆就模糊一点。或许这就是洛阿神灵想要的 —在你的记忆中只留下真正有用的东西,那就是:充满耐心,忠实自我,且勇猛无畏。


沃金和扎拉赞恩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他们自信地前进,不断地监视周遭是否有危险。他们在初始之乡蜕变了,他们在来时还是初生牛犊,离去时已是凶猛的猎手。他们危险、骄傲而又强壮;他们是真正的暗矛部族。

快到村落时,他们开始看到一些令人不安的标志。行军践踏的树叶,到处充满了血渍,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

沃金的直觉告诉他有事发生了,这座岛上亘古不变的生活被永远改变了。

沃金伸出手示意停止,扎拉赞恩立刻停了下来。他们此刻站在距离暗矛村不远的小路上,虽然现在还看不到村落,但是他们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似乎不对劲。沃金听到许多嘈杂的活动噪音,以及工人伐木和铁锤敲打的声音。

沃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的聆听洛阿神灵的声音。他们低声诉说着,话中之意却难以理解,但是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够明白。

“我想我们的村落遭到袭击了,”他对扎拉赞恩说道,试图解释躁动不安的洛阿神灵传递给他的讯息。

扎拉赞恩只是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他现在毕竟也有属于自己的和洛阿神灵沟通的方法了,而两人不同的方法已经在他们之间建立起一道鸿沟。

他们继续前行,拔出自己的武器,步步为营。

他们穿过树林,看到了前方的暗矛部族村落,许多房舍已经坍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村落的边缘整齐地排列着许多尸体。巨魔们在尸体间穿梭,将死者整齐摆放好。女人和小孩跪在亲人身旁啜泣,泪水打湿了他们的毛发。一位牧师穿梭其间,紧闭双目,口中喃喃地吟唱悼词。

这些巨魔,无论生死,都是暗矛部族的子民。

沃金和扎拉赞恩加快脚步,径直跑向村落的中心,然而那里的场景更加残破不堪。 他们经过许多暗矛部族人的身边,这些人忙于自己的事情,并未注意到这两人。

在环礁湖旁边,他们看到许多暗矛部族的船员在搭建船只。船只很多,他们有组织的搭建船只,这让习惯于轻松舒适的岛屿生活的沃金倍感陌生。

他的心脏越跳越快。他的人民并不是被占领了,而是在他离开的短暂时间内发生了剧变。

沃金和扎拉赞恩在村落中心停下,他们两人静止的身影站立在一片忙乱的氛围之中。几个快速走过的巨魔对他们露出了谨慎困惑的表情。洛阿神灵开始大声地喧哗,只有沃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但是他知道有事情即将发生。他环顾四周,看见一个巨魔正向他们走近。等他走到面前,沃金和扎拉赞恩发现是部族的首席巫医加德林。

“孩子们,”他说。“你们去哪里了?我以为你们已经死了呢。”

“你是什么意思,大师?”扎拉赞恩问道。“我们只是在树林里待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沃金,扎拉赞恩……你们已经走了三个月了。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陌生的绿色生物从海的另一边来到这里。”

“是兽人吧,”沃金说道。

“是的,孩子,”加德林道,一脸惊讶的表情。继续说话时,他变得若有所思。“你的父亲,沃金… 他亲自与海巫对抗,他……”

“他已经永远离开了。他现在和伯昂撒姆第在一起,加德林大师,我知道。”沃金在说的时候才意识到这番话的真正含义。他能感觉到他的父亲已经不再是暗矛部族一员了,至少,不再是巨魔了。

“我们会跟随兽人一起渡海,”加德林继续说道。“海巫太强大了;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你的爸爸让我们快点走,不过我们还需要点时间,我们必须做些准备。”

“我明白,”沃金说,他忽然感觉自己充满信心。“我负责搬家撤离工作。”

“我来帮你,”扎拉赞恩微笑地说道。

沃金回头对他的朋友露出笑容。现在最明智的方法就是派扎拉赞恩先行开路,扎拉赞恩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他一定能够做好这份工作。但是沃金却发现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反对这种想法,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是他觉得此时此刻还是应该将扎拉赞恩留在身边。

他们会互相帮助,他们在一起可以共度任何难关,他们会展现巨魔真诚、勇敢并且坚韧的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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